“難受什么?”
“自責。”
“有什么好自責的,做都做了,坦然面對吧。”
“你看你,總是這么一針見血,”韓濟苦笑。
“現在去哪兒?”艾知音看了看窗外,車子已經駛到了一處繁華的商業區,周圍的商場、餐廳已經紛紛營業。
“我也不知道,”韓濟說:“拉你出來說見朋友,本來就是騙人的。”
艾知音疑惑地看他,“你什么時候這么誠實了?”
“不知道為什么,我再也沒法面對你撒謊了,”韓濟說:“我只想不吐不快,把心里想的所有話,都說給你聽。”
艾知音輕笑,“你朋友那么多,聊天找誰都可以吧?你要不想找外人,韓沉現在也在家,有什么話你找他說不就行了?你們是兄弟,說起話來,可以沒有忌憚。”
“對你,我也沒有忌憚,”韓濟說:“從一開始就沒有。或者說......我和你結婚開始,就沒想過離婚或者過不下去這種事。我以為你也是這個想法,所以從一開始,我對你就從來沒有防備過。”
“那抱歉了,我不是這個想法,”艾知音說:“我的想法是,能過則過,不能則散。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不能過下去的時候。”
“所以你做好了隨時抽身的打算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也很誠實。”
“我從來不擅長撒謊,一直都真誠待人,不然爺爺他們也不會喜歡我。”
言下之意,韓濟之前做人一點不真誠,才讓人不待見他。
“你說對了,”韓濟說:“大概是我不夠真誠吧,才讓人不怎么喜歡。”
“也不是吧?”艾知音調侃道:“外面那些女人,不是挺‘喜歡’你?”
“......”韓濟垂眸。
他脆弱的心臟被攻訐,艾知音調侃地說出刻薄的話,他應該惱羞成怒才是,偏偏他啞口無言,硬生生將所有情緒吞下。
闞彤說,做都做了還怕人說?
是啊。
更何況說的人還是艾知音。
陰陽怪氣也好,直接謾罵也罷,都是他該忍受的。
“想吃什么?”韓濟努力擠出笑容問。
“不餓。”
“那我隨便開了。”
“嗯,”艾知音靠在座椅上,頭歪在一側,眼睛無神地望著窗外。
“今晚去公寓住,可以嗎?”
“之前那個?”
“嗯。”
“可以。”
車內,陷入了沉默。
安靜的氛圍讓人越發心煩意亂,無數種思緒在韓濟腦海中翻飛,但他終是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話語說出口。
艾知音現在顯然也不是很想和他聊的樣子。
余光偷偷瞄她一眼,韓濟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樣去面對她。
他內心中開始瘋狂后悔。
為什么當時要有那樣的想法,為什么他沒有多回頭看看家里的她。
明明她是那樣美麗,那樣溫婉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