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穩的腳步聲傳來,打斷阿丘的思緒。
看到霍司沉抱著林洛詩走出來,他忙上前詢問:“總裁,林小姐沒事吧?”
霍司沉看了他一眼,威嚴道:“聯系趙巖,讓他安排腦科醫生和外科醫生去郁園會診。”
他剛說完,兜里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。
阿丘幫他掏出手機,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稟告道:“是山頂別墅管家打來的。”
霍司沉眉心一凜,冷聲道:“問他什么事。”
阿丘接完電話,向他匯報:“總裁,何小姐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,傷到了腿。”
霍司沉蹙了蹙眉,冷聲道:“事真多。”
阿丘看他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,心中略感欣慰。
說到底,總裁還是更擔心前夫人。
深夜的郁園,因為林洛詩的到來而變得繁忙。
醫生忙著給林洛詩輸液,營養師忙著準備她醒來后要吃的東西,傭人忙里忙外的準備各種生活用品。
按照霍司沉的吩咐,所有人都把林洛詩當成準孕婦對待,容不得一絲馬虎。
兩瓶吊水打完,林洛詩偏低的血壓有所回升,霍司沉聽完醫生的匯報,微微點了點頭,拿起車鑰匙離開,去霍氏醫院看何瀟瀟。
三天后,林洛詩睜開眼,看著四周白茫茫的墻壁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。
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著小車走進來,她猛地縮了縮身子,緊張的問:“這是哪里?你是誰?”
男人整理著小車上的設備,面無表情的說:“這是a城精神病院重癥治療室。”
林洛詩怔愣住,半天才反應過來。
“精神病院?我怎么會在這里?”
男人沒有回答,拿著電擊設備來到她床邊,伸手想抓她的胳膊。
林洛詩退到角落里,瞪著他大叫:“你干什么?別碰我!”
男人不悅,怒道:“不碰你,怎么給你做治療?”
“我不需要治療!我沒有精神病!”
林洛詩驚恐的大喊著,跳下床朝門口跑去。
一個又高又壯的男護士攔住她,朝她肩膀用力一推,將她狠狠摔在地上。
男護士跨坐在她身上,拿出一根麻繩,將她兩只手腕綁在一起。
他一邊打結,一邊冷聲說:
“你這種人我見過了,個個都說自己沒病,發起病來誰都控制不住,還得上電擊。”
“好了,這回跑不掉了。”
男護士打完結,和另外一位女護士一起把林洛詩抬到床上去,將她雙腳也綁在床兩邊,形成一個大大的人字形。
林洛詩拼命扭動雙臂掙扎,厲聲吼叫:
“放開我!你們放開我!”
“我沒有精神病,放我出去!”
“老實點!”
男護士拿起棍子,重重一棍子敲在她腿上。
那一棍子打在關節處,疼的她一陣抽搐,差點又暈過去。
“是誰?誰把我送到這里來的?”
“為什么要這樣對我?”
林洛詩憤怒的瞪大了眼睛,聲嘶力竭的叫喊著。
回應她的只有無情襲來的電擊探頭。
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中,林洛詩暈了過去。
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,刺激的她睜開眼睛。
等待著她的,是新一輪的折磨。
被醫生折磨,也被病魔折磨。
她的身體開始出現浮腫,有時候喝了水,卻一整天都不想去洗手間,想吐又吐不出來。
時間,在絕望和痛苦中一點一滴的流逝。
對于身處黑暗中的林洛詩來說,時間的存在,似乎失去了意義。
捱過了今天的痛苦,還有明天的痛苦,日復一日,反反復復。
絕望,如同黑暗的潮水,將她徹底吞沒。
三個月后,林洛詩那雙漂亮的大眼睛,再也看不見曾經的神采,變得暗淡無光,像外面的天空一樣灰。
她學會了逆來順受,學會了乖乖的接受電擊和針刺,不反抗的話,能少受點罪。
她問過來打掃衛生的護士:“今天的電擊時間到了嗎?”
護士冷冷的瞪她一眼,不耐煩的道:“我哪兒知道啊,我又不是醫生!”
她拿起掃帚,邊掃地邊埋怨:
“真他奶奶的摳門,連個保潔都舍不得請,還要讓我來給她打掃衛生!”
不一會兒,她草草的打掃完,拎著垃圾袋往外走。
經過林洛詩身邊的時候,她突然轉身,將手里的垃圾一股腦傾倒在林洛詩頭上。
一切來的猝不及防,林洛詩整個人都懵了。
很快,她又在條件反射下,順從的接受了一切。
護士倒完垃圾,故意大驚小怪的喊了起來:
“哎呀,你怎么搶我垃圾袋啊,還倒在我頭上?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啊?真是沒救了,瘋女人!”
護士罵完,又狠狠踹了她幾腳,將所有對生活的不滿都發泄到她身上。
醫生從這里經過,聽到動靜,走進來問:“怎么回事啊,又發病了?”
“是啊!”護士指著地上的垃圾說。
“我正要去倒垃圾,她把我垃圾袋搶走了,弄自己一身垃圾。”
“我要不攔著她,她都能把垃圾當飯吃!”
醫生輕蔑的瞪了林洛詩一眼,對跟在身后的男護士說:“去,把電擊儀推過來,今天要加強治療!”
聽到最后一句話,林洛詩暗淡無光的眼睛里,猛然掠過一抹驚恐。
但很快,又恢復如常,仿佛醫生是在說別人,仿佛那一切都與她無關。
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后,林洛詩喪失了所有的生機,渾身麻木的躺在那里,像個沒有任何感情和思想的木頭人。
夜深了,她抱著雙膝,席地而坐,透過小小的窗戶,望著遙遠的月亮發呆。
外面,有人唱起一首多年前的歌謠——
“回頭看,當時的月亮,曾經代表誰的心,結果都一樣……”
唱歌的人聲音嘶啞,還有些跑調,但還是觸動了林洛詩的心弦,干涸已久的眼窩,竟漸漸濕潤。
記憶回到十七歲的那一天,風格哥哥彈著吉他,為她唱起這首歌。
他本來很少唱這種柔婉舒緩的抒情歌曲,知道她喜歡,特意學來唱給她聽。
他們坐在草地上,沐浴著月光,唱著歌,喝著氣泡水,快樂又悲傷。
那天晚上,她跟風格哥哥聊起她的童年,聊父親對她的好,聊父親過世后,繼母是如何虐待她,繼父是如何覬覦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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